《智慧之声：多文化的哲学读本》

（第九版）

作者：加里·E·凯斯勒；

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贝克斯菲尔德。

出版者：圣智学习出版公司；美国，2020年。

第一章 什么是哲学？

1.1 哲学的定义

    你有没有想过生活的目的？你有没有好奇过你能合理地相信什么？你有没有惊叹过大自然的美丽，或者被苦难所困扰？你有没有想过生活是不公平的？你有没有对自己该做什么感到困惑？

    也许你会把这些问题与哲学联系起来。如果你这样做，为什么？你认为这些问题有什么哲学意义？当你听到哲学这个词时，你认为它是什么意思？想一想，然后写下你的答案。

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322年）断言哲学始于好奇，他对人类的思考能力印象深刻。事实上，亚里士多德将人类定义为“理性的动物”。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源于人类反思经验的能力，对我们和他人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和好奇。

    当然，惊奇并不是哲学思考的唯一原因。必须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来进行反思，因此经济和文化因素在促进和影响人类好奇心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如果没有人类的惊讶和好奇心，哲学思考是否会发生是值得怀疑的。

我希望这本书能激发你天生的好奇能力，教你一些好奇的艺术，并帮助你学会如何生活在好奇之中。亚里士多德认为，培养好奇的艺术很重要，因为这种艺术引导我们走向智慧。

哲学一词由两个希腊单词philos（意思是“爱”）和sophia（意思是“智慧”）组合而成。从词源学上讲，哲学意味着“对智慧的爱”。爱一件事就是渴望它。所以对许多希腊人来说，哲学家就是渴望智慧的人。对希腊人来说，philos这个词也指亲密友谊中的特殊爱情。因此，哲学家也可以被描述为“智慧之友”。

然而，当我们今天在寻找一个适当的定义时，一个词的历史起源往往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帮助。单词的含义会发生变化。此外，从词源学上衍生出来的含义有时也不清楚。如果哲学家是智慧的情人或朋友，那么什么是智慧？对此，哲学家甚至希腊哲学家都持不同意见。

西方文化中的哲学诞生于公元前六世纪，一群思想家被称为前苏格拉底主义者。根据传说，其中一位思想家毕达哥拉斯（约公元前570年）创造了”哲学”一词。与其他前苏格拉底主义者一样，他对大自然非常感兴趣，了解宇宙或宇宙秩序是如何发展的，并弄清楚事物是由什么组成的。这些思想家对制造事物的物质存在分歧（有些人说是土、空气、火，还有一些人说是水或这些元素的组合），但他们中的许多人确实认为智慧是由关于自然的知识组成的。就他们而言，爱智慧就是寻找关于宇宙的知识。

一个世纪后，雅典的另一群思想家向那些负担得起的人提供教师服务。他们声称要传授美德。希腊语中美德（arete）的意思是“卓越或权力”。因此，拥有美德就是拥有权力。他们教导说，智慧就是拥有美德。它是指具有一定的权力或能力，特别是在社会和政治领域，影响人们并取得成功。由于这些老师声称拥有这种智慧，他们被称为“辩者”或“智者”。对他们来说，哲学不是对宇宙知识的探索，也不是对智慧的探索。相反，哲学是对智慧的拥有，因此是对美德或卓越的拥有，尤其是在生活的社会和政治层面。

苏格拉底（公元前470-399年）与智者同时居住在雅典。他整天在市场上闲逛，向人们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发现自己被其他人声称知道的事情弄糊涂了。例如，人们声称知道什么是知识、正义、美德和正确的生活方式。智者声称要教这些东西。然而，在苏格拉底无情的批判性质疑之下，人们对这类事物的定义和宏大理论崩溃了。

德尔斐的神谕是古代世界备受尊敬的神圣真理之源，他说苏格拉底是雅典最聪明的人。当苏格拉底得知这个消息时，他非常困惑。他几乎一无所知，整天问别人，怎么会是最聪明的呢？智者——智慧之师呢？他们不是最聪明的吗？苏格拉底确实相信他知道什么是美德；这就是知识。但什么是知识？他不得不承认他不知道，那么他怎么可能聪明呢？然而，他推断，德尔斐的神谕不可能是在撒谎。毕竟，这是阿波罗神的声音。但是神谕很狡猾。你必须弄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苏格拉底终于明白了。先知告诉他，智慧就是知道他不知道！智慧是意识到我们的无知，意识到知识的局限性。苏格拉底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声称他是一个智慧的爱好者。他一生都在追求智慧，就像恋人们一生都在追寻心爱的人一样。对他来说，哲学是对我们对知识的自命不凡的批判性审视，是对我们似乎总是无法把握的最终真理的不断探索。

希腊人并不是唯一进行哲学思考的人，因为追求智慧是所有文化的共同点。希腊人也不是唯一对智慧的本质持不同意见的人。例如，在印度，一些哲学家声称，智慧正在逐渐认识到一个人的真实自我是不朽的。雅尼瓦尔基亚（Yajnavalkya）是早期印度文学《奥义书》中描述的一位智者，他告诉他的妻子弥勒伊（Maitreyi），财富不会获得一个不朽；只有真正的自我或阿特曼（atman），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才是不朽的。然而，其他印度哲学家不同意。他们说，智慧并不在于对真正不朽的自我或灵魂的认识。情况恰恰相反。真正的智慧在于知道不存在永恒的自我或阿特曼（atman）。

显然，人们对什么是智慧有着不同的理解，因此对什么是哲学也有不同的理解。没有一个单一的定义可以捕捉到好奇艺术在每个地方和时间出现的所有细微差别。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定义哲学，也不意味着某些定义并不比其他定义更好。让我给出我的定义，我认为，它阐述了哲学思考的一些重要内容，并帮助我们将其与其他类型的思维区分开来：哲学是制定、理解和回答基本问题的理性尝试。

许多人认为哲学是一个学说体系，哲学家是对生命意义的难题有答案的人。我的定义强调：（1）哲学是一种活动，而不是一套既定的教义；（2）哲学家关心的是制定和理解问题，就像他们关心的是寻找答案一样。

提出问题非常重要。我们问什么以及如何问，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在哪里寻找答案以及我们得到的答案种类。

许多领域的进步部分在于我们的问题越来越精细，询问方法越来越精确和复杂。如果你不提出正确的问题，你就不会得到好的答案。

例如，本章的标题是“哲学是什么？”在本章的开头，我请你思考哲学这个词的含义，并写下你的答案。复习你的答案。现在想想“哲学把什么东西郑重论述了？”如果我把关于你对哲学的理解的问题表述为关于哲学论述什么的问题，并请你回答，你的答案会有什么不同吗？如果是这样，情况会有什么不同？

当我们提出问题时，了解我们追求的是什么与制定问题一样重要。词语往往含糊不清；我们必须尽可能清楚他们的意思。如果我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什么？我在找什么？这是最好的说法吗？什么才是有用的答案？我应该在哪里寻找答案？我在问人生的目的吗？生活是那种有目的的东西吗？还是我对什么让生活有价值感兴趣？生命的目的（如果有的话），与什么使生命有价值或者是值得的，是一样的吗？

尽可能精确地制定和理解问题的目的是找到答案，但我们的答案往往会导致进一步的问题。为什么假设某个答案是最终的呢？或者为什么假设我们能问的所有问题都有答案？还有什么算是答案？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一个好的答案？考虑以下对话：

尤兰达：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何塞：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尤兰达：我的意思是，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何塞：哦，这很容易；它的目的是生存和繁衍。这就是我的生物课本上说的。

    何塞的回答好吗？这就是尤兰达想要的答案吗？这个问题能用事实信息来回答吗？还是关于价值观？当尤兰达问的时候。“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她在问，“是什么让生命最终有价值？”如果她在问这个问题，那么何塞给出的答案很可能没有切中要害（当然，除非约兰达认为生存和繁衍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有价值）。

    我在我的定义中说过，哲学家关心的是基本问题。“基本”一词的意思是“基础的”，与什么是基本有关。基本问题是与“根”有关的根本性问题。它们是我们能问的最基本的问题。因此，它们往往是抽象的问题，与人类经验的广泛领域有关。

然而，尽管哲学家关心的问题是抽象的，但它们是关于我们每天使用的概念。我们不断地对好与坏、对与错、真实与虚假、现实与虚构、美丽与丑陋、正义与非正义做出判断。但是什么是好的呢？我们可以通过什么规范来区分正确的行为和错误的行为？真相是什么？我如何区分现象和实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什么是正义？实现正义有可能吗？

西方哲学的一些主要分支的区分，是因其提出的基本问题有所不同。许多哲学家把“什么是真正真实的？”视为一个基本问题。真正注意这个词。我没有问“什么是真实的？”而是“什么是真正的真实？”换句话说，我假设并不是所有看起来真实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或者，换言之，通过问“什么是真正的真实？”我在问我们如何区分现象和实在。被称为形而上学的哲学分支处理这个问题和相关的问题。一些哲学家声称，它的目的之一是发展一种实在理论或真正真实的理论。它还涉及我们能想到的最根本的问题：“为什么有什么而不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是知识，什么是真理？这些似乎是基本问题的好候选者，因为知识和真理的概念是我们许多思维的基础，包括我们所说的科学。西方哲学中被称为认识论的分支关注知识和真理的问题。认识论者寻求一种关于什么是知识以及如何将其与观点区分开来的理论。他们寻找真理的定义，并想知道我们如何正确地区分真理和错误。

价值论是西方哲学的第三大分支，与价值研究以及价值与事实的区别有关。传统上，它分为两大类：美学和伦理学。美学处理的问题如下：美是品味的问题，还是客观的问题？评判艺术作品应该用什么标准？我们能定义艺术吗？伦理学试图决定我们应该用什么价值观和原则来判断人类行为在道德上是对是错。什么是最大的“善”？一个人应该如何生活？应用伦理学将这些价值观和原则应用于人权、种族正义、全球化、环境伦理和动物权利等社会问题，以确定什么是应该做的道德上正确的事情。

基本问题不仅是基础的和抽象的；它们也是普遍存在的问题。它们是任何有思想的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能问的问题。它们产生于我们对自己和我们生活的世界充满好奇的能力。当我们寻求智慧时，它们自然地出现了。

尽管基本问题是普遍的，或者几乎如此，但应该注意的是，我描述哲学领域（形而上学、认识论和价值论）的组织方式显然是西方的。不同的社会以不同的方式组织知识。此外，在一个社会中看似基本的东西在另一个社会似乎远没有那么重要。例如，一些佛教哲学家一直对形而上学问题的智力推测持怀疑态度，尤其是像“上帝存在吗？”这样的问题，这个对许多人来说如此重要的问题，却很少引起这些佛教思想家的兴趣。

还应该注意的是，西方哲学的三个主要分支中的每一个都涉及我们所有人都学会根据社会教导我们的标准做出的重要区分。因此，形而上学关注现象和实在之间的区分，认识论关注知识和意见之间的区分，以及区分事实和价值的价值论。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发现普遍的标准，而不仅仅是相对于我们自己的特定历史时期和我们自己的特殊文化观来进行这些区分。关于实在、知识和价值的基本而抽象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所暗示的区别可能是普遍的，因为大多数文化都发展了与这些问题有关的知识传统。然而，提问、理解和回答问题的具体方式因传统而异。#####

例如，柏拉图（公元前428-348年）对知识和观点进行了区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他声称观点与基于我们的感觉的对世界的信仰有关，但知识与我们通过理性发现的实在有关。对他来说，逻辑和数学构成了知识的例子，但基于感觉的实物信息却不是。在物理科学的影响下，今天许多人倾向于说与柏拉图所说几乎相反的话。例如，我的许多学生坚持认为，知识是实证科学提供的，观点是哲学等抽象思辨的产物。

二十一世纪的学生生活在一个高度科技化和多元化的社会中，我们生活在与古希腊人或印度人截然不同的世界。然而，我们和他们一样，对生活充满好奇，并提出关于什么是实在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善的、什么是美的基本问题。这并不是说哲学和哲学方法之间没有巨大的差异。有。当你阅读来自不同文化和不同时代的不同哲学家时，你将亲身体验到这种多样性。

总之，我认为哲学是理性地试图提出、理解和回答基本问题的活动。除了理性这个词，我已经讨论了这个定义的很大的部分。为什么它必须是一种理性的尝试？无论如何，理性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就什么是理性达成一致，我们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制定和回答基本问题的理性尝试。

第九章 ：什么是真正的实在？

9.1简  介

你有没有想过，你认为真实的东西是否真的是真实的？毫无疑问，有人笑着问你：“如果一棵树倒在森林里，没有人在那里，它会发出声音吗？”你怎么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东西，而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经历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你有没有被“时间和空间是什么？”这个问题所困扰？你认为能够无中生有吗？信念是由什么组成的？大自然是存在的全部，还是某种超自然的实在？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问题，你就会关注哲学家所说的形而上学。形而上学与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实在的理论构建和批评有关。尽管它处理的是抽象的问题，但它的关注源于日常经历。例如，你可能在一条路上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看到前方有一个看起来像动物的东西；但当你走近时，你发现那实际上是一棵灌木。这看起来是一回事，结果却是另一回事。关于什么是真实的或真正真实的问题预先假定了现象和实在之间的区别。形而上学概括了这种区别，并问道：“如果世界上的一些东西看起来是真实的，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么这个世界本身如何呢？宇宙是一种表象，还是一种实在？”

    一些哲学家认为形而上学的主要部分是他们所说的本体论（字面意思是“对存在的研究”）。例如，试着将以下列表中的项目分为两类，物质和非物质：

椅子    树     猫    想法

  看   愤怒   石头   原子

            上帝   空间   时间    你

    你整理这些东西有困难吗？一个麻烦是，有些东西似乎是物质和非物质的混合体。例如，你有一个身体，它是物质的，但你也有一个心灵，有些人会声称它是非物质的。另一个麻烦与定义有关。我们说，某东西是物质的或者非物质的，是什么意思？在我们知道如何区分事物之前，我们如何对事物进行分类？

    最后一个问题将我们直接带入本体论的第二个关注点，即不同种类存在的定义。例如，一些哲学家认为，物质存在可以根据以下特征与非物质存在区分开来：

物质的    非物质的

 空间的    非空间的

公共的     私有的

 机械的    目的论的

    根据这个列表，像椅子这样的物质事物占据了空间（因此是空间的），但像思想这样的非物质事物不占据空间（因此不是空间的）。问一把椅子有多宽是有道理的，但问我对椅子的看法有多宽有意义吗？物质也是公共的，因为它们可以被不同的人看到——我可以看到一把椅子或一棵树，你也可以。然而，我看不到你对椅子或树的想法。你的想法是私人的；它不向公众开放。最后，物质对象是以纯粹机械的方式因果确定的。它们是非故意的——也就是说，它们的行为不是根据目的，而是根据物理定律。那把椅子在房间的角落里，不是因为它想在那里，而是因为它是被外力放在那里的。但是你呢？你的行为纯粹是机械的吗？还是你的行为是目的论的，即受目标和目的的支配？你是因为外力而呆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是因为你想离开而门就在那里？

    本体论的第三个关注点与最终真实的东西有关。一旦我们发现了似乎存在的所有种类的存在，并充分定义了每一种存在，那么这些种类中的任何一种都是真实的实在吗？物质真的是真实的吗？如果你的回答是肯定的，你就是唯物主义的支持者。唯物主义是一种形而上学的理论，认为物质是真实的，而非物质的东西不是。注意，我们不应该把唯物主义和物理科学混为一谈。物理科学显然与物质和对物理事物的研究有关。然而，声称只有物理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并不是科学的说法，而是形而上学的说法。这是一个关于整个现实世界的主张。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倾向于认为，存在或实在，从根本上来说是非物质的。这一理论的一个广泛的哲学版本被称为唯心主义。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理论断言思想（广义的思想、概念和心灵）最终是真实的。不要混淆作为形而上学理论的理念论和作为关于理想的道德理论的理想主义。理念论，正如我在这里使用的术语，与理念（观念）有关，而与理想无关。

    理想主义的一个主要问题，正如你所期待的那样，是解释我们对物质和实在的体验。我坐的这把椅子看起来很结实，对我来说是真实的，我当然希望是这样。难道这把椅子只不过是一堆感觉或想法吗？如果唯物主义需要用物质的术语来解释精神，那么理念论就必须用精神的术语来解释物质。

    也许你想暗示这两种东西（物质和非物质）都是真实的。这种二元方法似乎是合理的。它确实避开了解释椅子、身体、心灵和思想的问题。二元论是关于现实既是物质的又是非物质的理论。我的身体是真实的，它所坐的物质椅子是真实的（这真是一种解脱，但我的思想和它的想法也是真实的（知道这一点也很好）。然而，如果现实既是物质的又是非物质的，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例如，我们的思想与我们的大脑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二元论的主要问题是把物质和非物质联系起来。

    那些认为存在或实在本质上是一种性质的人避免了这个问题。他们被称为一元论者，他们的理论（与二元论相反）被称为一元论。一元论认为，仅仅存在单一的实在。注意，一元论者既可以是唯物主义者，也可以是唯心主义者。这里的对比是在一元论和二元论之间，而不是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

关于二元论和一元论的讨论很快就引出了一和多的问题。是否有一个实在，或者是否有许多不同的实在，并不能简化为一个实在？多元论是指存在许多不同的实在的立场。这个一个或多个的问题，以及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实在的问题，构成了两个基本的形而上学问题。

形而上学可能看起来很抽象，与现实世界的问题完全无关。现实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还是由许多部分组成，这有什么区别？尽管看起来可能不是这样，但形而上学的假设（大部分未经检验，通常是无意识的）每天都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它们在道德辩论中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关于干细胞研究和堕胎的争论往往取决于关于灵魂存在与否以及人类本性的各种形而上学思想。关于环境政策的争论依赖于对个人、社区、生态系统等的元物理假设。我们如何对待与我们共享这个星球的其他人，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关于所有事物如何相关（或不相关）的形而上学假设。尽管一些哲学家认为，形而上学的猜测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活动，因为我们无法发现关于实在本质的形而上学问题的任何可靠、可验证的答案，大多数哲学家都意识到，我们无法逃避关于真实的实在的思考。

9.3柏拉图二元论

我们以前见过柏拉图和苏格拉底（见第三章）。柏拉图（公元前428-347年）是苏格拉底的得意门生，也是整个西方哲学史上最具创造力和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他住在雅典，创立了西方第一所“大学”（称为学院），并写了许多苏格拉底经常出现的对话。

20世纪的英美哲学家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评论道，“所有西方哲学都只是柏拉图的脚注。”这可能夸大了柏拉图的重要性，但毫无疑问，他的思想已经影响并仍在影响那些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的思想和价值观。

你相信灵魂的不朽吗？你是否认为存在物质现实和非物质或精神现实，后者比前者更重要？你认为逻辑和数学推理方法是得出真理的理想模型吗？你相信事物有本质吗？你认为你应该用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激情吗？你认为政治家应该考虑人民的利益吗？你认为美德本身就是奖赏吗？如果你对其中一些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你就反映了柏拉图在大约24个世纪前阐述的思想。

柏拉图几乎写了哲学的方方面面。在这里，我们主要关注他的形而上学思想。柏拉图的形而上学被归类为二元论，因为他认为现实可以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存在着以变化（成为）为特征的物质的实在，以及他所说的以永恒（存在）为特点的形式或观念的实在。存在是非物质的，比物质更有价值。

伴随着存在和成为之间的普遍本体论二元论，柏拉图教授了灵魂-身体二元论。人是由身体和灵魂组成的。我们灵魂拥有的一种力量是思想的力量，这是迄今为止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与我们物质的身体相比，我们的思想和灵魂是非物质的。

柏拉图的形而上学也被归类为唯心主义，因为它以形式（观念）理论为中心，因为尽管物质的真实性没有被否认，但物质被认为不如非物质形式真实。形式理论是什么？英语单词form经常被用来翻译希腊语单词的idea或concept。因此，首先，形式是我们对某事的心理概念或想法。例如，当您看到一个桌子时，如何将其识别为桌子？毕竟，每张桌子都不一样。你如何能够将一整组不同外观的对象分类到“桌子”中？我们可以说，你可以这样做，因为你有桌子的概念或想法。如果有人问你什么是桌子，你可以给出一个定义。这个定义将构成你的概念的表达。

你的定义（如果它是苏格拉底意义上的“正确”定义）也将表达桌子的本质。也就是说，它不会告诉我们这个或那个特定的桌子是什么，但它会告诉我们所有桌子都是什么，只要它们是桌子。所以，其次，形式是一个本质。

    现在，我们大多数人认为，事物的概念只存在于人类的头脑中，而事物的本质（如果有的话）要么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要么以某种方式存在于事物本身。如果我们可以用桌子的模样这个词来表示桌子的形式，那么我们大多数人都倾向于说，如果没有桌子，就没有桌子的模样。但是，柏拉图并非如此。或者至少，不像他的明星弟子亚里士多德所解释的那样一个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认为，对于柏拉图来说，本质（形式）是客观存在的，与思考它们的头脑和实例化它们的对象无关。它们构成了理念，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完美的模型，甚至比反映它们的物质更真实。

想想一个正方形。你能画的任何特定的正方形都是不完美的。它的角度和线条并不精确。但正方形本身（正方形或我们可以用数学精度定义的纯粹抽象几何形状）是另一种东西。它是完美的，它的定义永远不会改变。完美和永恒的东西难道不比不完美和不断变化的东西更真实吗？柏拉图的回答是肯定的。

以下是柏拉图最著名的对话《理想国》。这是西方文化的杰作之一，总有一天你应该通读它。它充满了仍在争论的故事、神话、惊人的类比和政治思想。现在，我们只能满足于一点点。然而，为了欣赏这一点点，对整体的一些想法会有所帮助。

苏格拉底和其他人被邀请到切法洛斯的家中。“什么是正义？”这个问题出现了，在审查并发现了几个定义的错误后，塞拉西马柯认为，正义是符合更强大政党利益的东西。苏格拉底不同意，他认为权力和知识必须结合在一起，因为政府的艺术和其他艺术一样，需要技巧和知识。特别是，它需要了解什么对人民有益，因为政府应该满足被统治者的需求，而不仅仅是最强者的利益。

在第二卷中，格劳肯和阿代曼图斯向苏格拉底施压，要求他证明公正的生活是值得的。苏格拉底认为美德本身就是奖赏，并开始分析政治正义。理想的国家需要哲学家国王（热爱智慧的统治者）、守护者（士兵和警察）和生产者（工匠、商人、农民）。当每个阶级在不干涉其他阶级的情况下做自己的事情时，政治权利就实现了。通过与国家的类比，苏格拉底认为正义的人是一个人性的三个基本要素——理性、精神和欲望——都得到了适当安排的人。适当的秩序包括理性或理性对灵魂的精神和欲望部分的统治。

书3-5详细描述了苏格拉底对理想状态的看法。在理想共和国，阶级受到培育、教育和选拔的精心控制。正如要实现个人正义，理性应该统治个人一样，“智慧爱好者”（哲学家）也应该统治国家。这意味着统治者（哲学家国王）需要知道什么是善，因此必须得到适当的教育。这些想法引发了一场关于什么是好的以及对守卫者的适当教育应该是什么的讨论。这场讨论发生在第6和第7本书中，下面的引文来自于这两本书。

苏格拉底承认善本身是哲学家追求的恰当对象，但他不能直接说出善是什么。他提供了三个比喻。第一个，把善比作太阳。第二个被称为分界线的比喻，将观点（来源于物质对象的感觉）与知识（来源于通过理性和理解了解形式）进行比较。第三个被称为洞穴寓言，将哲学家比作一个从洞穴中逃脱并看到现实世界之光的囚犯。

《理想国》的最后三本书讲述了政治变革、国家衰落和各种形式的政府。《理想国》以灵魂不朽的论点结束。通过爱正义（即在理性的规则下协调理性、精神和欲望），我们可以保持我们的灵魂健康，从而永远繁荣。

第十一章 我是什么？我是谁？

11.1 简  介

我 指的是什么？你可能想说，我指的是你的身体。这意味着你就是你的身体，而我就是我的身体。这似乎很简单。然而，请注意“你的身体”或“我的身体”这两个词。为什么我们说我的身体，好像身体是我拥有的东西？这种说话方式似乎意味着我们要区分自己和身体。当然，我们可能会失去身体的某些部分，甚至在不失去或取代我们自己的情况下更换身体的某些部位。

也许“我”不是指身体，而是指身体内部发生的事情，比如思想或感觉。所以你就是你所想、所觉、所感。然而，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不是吗？我们谈论我的思想、我的感知和我的感受。同样，这些东西在不断变化，但“我”是不是在不断变化？每次你有不同的想法、感觉或感觉时，你是不是都是一个不同的人？

如果“我”不是指我的身体或我的思想、感知和感受，也许它指的是我的心灵。我的头脑是有思想、感知和感觉的东西，所以你可以说它拥有它们。既然我的大脑告诉我的身体该做什么，你甚至可以说我的身体被我的大脑控制了。或者，至少，我的思想占据了我的身体。

正如上面关于“我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思考所表明的那样，讨论迟早会导致人们谈论心灵和身体。这似乎很自然，因为我们通常认为自己是人，我们通常认为人类有头脑和身体。然而，心灵和身体究竟是什么？它们是如何相互联系的？这些问题构成了哲学家所说的身心问题。

一般来说，提出的身心问题的解决方案分为两类：二元论和一元论。二元论认为精神和身体是两种不同的物质（substance）。心智是有意识的、非空间的和私人的（只有你可以直接进入你自己的心智）。身体是无意识的、空间的和公共的（它可以被其他人看到）。这两种定义如此明确的物质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一种理论，通常与勒内·笛卡尔联系在一起，被称为互动主义。根据这一理论，心理和身体的因果相互作用是因为心理事件（例如思想）会导致身体事件（例如行走），而身体事件（如服用安眠药）会导致心理事件（如感到困倦）。起初，这似乎足够合理，但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如何相互因果影响的问题，引发了相当大的争议，也引发了其他理论的发展。

一些拒绝因果互动论观点的二元论者赞同平行论。例如，德国哲学家戈特弗里德·莱布尼茨（1646-1716）认为，心理和身体事件之间存在预先建立的和谐，因此它们平行运行，就像两个时钟一起滴答作响。精神和身体看起来是相互作用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了一个身体事件（例如，对手臂的打击），与该事件平行但不受其影响的心理事件（例如疼痛）也发生了。

这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所以其他二元论者已经被引导到了第三种理论，称为副现象论。根据这一理论，心理事件是物理事件的副产品，因为烟雾是火灾的副产品。这意味着身体事件会导致心理事件，但心理事件不会导致身体事件。心理事件只是当某些大脑活动发生时发生的事情。大脑活动是最主要的；心理活动是次要的。

身心问题的一元论解决方案否定了心和身体是两种不同的物质。例如，唯物主义，或者有时被称为物理主义，认为所谓的心理事件与物理事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物质之外，根本不存在精神物质（mental substance）。唯物主义有几种，但一种流行的版本，称为同一性理论，提出心理事件与大脑过程相同，就像闪电与放电相同。

而唯物主义的某些版本试图将心灵还原为物质，唯心主义试图将物质还原为心灵。如果你读了乔治·伯克利在第九章中的文章，你可能会想起这样一个论点是如何发展的。伯克利认为，因为我们所经历的都是感觉，因为感觉是精神上的，所以物质（matter）是一种毫无根据和不必要的推论。只有心灵和心理事件存在。

第三种一元论被称为两面论。荷兰哲学家巴鲁克·斯宾诺莎（1632-1677）坚持这一观点，建议我们重新思考我们所说的心灵和身体（物质）的含义。我们不应该把这些看作是事物（things）或物质（substance），而应该把它们看作是品质、特征或方面。

斯宾诺莎认为，有一种物质本身既不是精神上的，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至少有两个不同的方面或品质，称为精神和身体。这一理论的现代版本是由著名的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提出的（见第1.4节）。罗素称他的理论为中性一元论，并将其描述为存在的东西既不是精神上的，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关于这些区别的中性观点。

也许身心问题的出现只是因为我们从错误的假设开始。如果我们专注于我们的正常体验，我们会注意到我们体验到自己是具体化的。我们的身体与我们的想法和感受息息相关。我们不假思索地举起双臂，当有人踢我们时，我们会大喊大叫。我们的身体似乎不仅仅是贝壳或无关紧要的住所，我们真实的自我恰好就在那里，就好像是偶然的。

我们的大脑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也是重要的一部分。我可能会不小心切掉我的手指，尽管那件不幸的事情会改变我，但它对我的改变远不如意外失去大脑那么大。大脑和意识之间的关系特别密切，了解大脑是如何工作的很重要。

计算机时代到来后，没过多久，人们就开始认为大脑的工作原理与计算机相似。计算机处理各种信息的速度非常快。也许大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也许我们的大脑只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计算系统的产物，我们碰巧称之为大脑。再说一遍，也许不是，进一步阅读并查看。

关于我是什么的问题导致了关于人的本性和他们是由什么组成的进一步的问题。这也引出了其他问题，尤其是关于一个人是什么的问题。正是在这里，什么的问题开始变成谁的问题。我们是谁？我们是人。很简单，对吧？

我们必须小心区分“人₁”（person）和“人₂”（human being）的概念。人₂是指我们所属的一个生物物种。另一方面，人₁不是一个生物学概念。我们可以以外星人E.T.为例来说明这一区别。看起来E.T.是一个人，但肯定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这种区别是关于堕胎的许多争论的核心，因为许多人声称，尽管胎儿属于人类的生物物种，但它不是一个人，而是可能的一个人。

说某东西可能是一个人，这表明该人的人格可能并不总是存在的。当然，我们都知道，人可以而且确实会改变。作为一个人是动态的（一个不断变化和发展的过程），这一事实导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身份问题。想想这个谜题：你今天和你五岁时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我们所说的“相同”是一种严格的同一性，即如果a与B相同，那么a和B具有相同的特征，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你今天的一系列品质（如体型和年龄）与你五岁时不同。如果我们所说的“相同”、相似但并非完全相同的特征，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但相似性足够好吗？如果我只是和以前的自己相似，那么我已经改变了。如果我变了，我变了多少？例如，让我今天的人对五岁时偷饼干的行为负责有意义吗？如果我妈妈突然发现偷饼干的是我，而不是我姐姐，而我对此撒谎，那么多年后她应该打电话骂我吗？

如果我们接受笛卡尔的观点（见上文），那么我们可能会说，我的身份在于我的灵魂物质，因为即使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我的灵魂仍然保持不变，所以无论我的身体现在有多不同，我的母亲现在都应该骂我。

许多人相信灵魂。这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想法。它不仅解决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的身份认同问题，而且还提供了超越身体死亡的生命保障。这种信念做到了这一切，让我们感到非常特别、重要，与我们碰巧共享地球的所有其他生物不同。我的身份是灵魂。我的人是一个有灵性的存在。我很特别。

但是如果没有灵魂呢？如果人类身份（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不是永恒的、特殊的和独特的灵魂，而是感觉、思想、记忆和经历的一种“打包”呢？如果“我”这个词只是谈论这个捆绑式打包的一种方便的方式呢？

关于个人身份的困惑与其他关于身份的担忧密切相关，比如我们的自我意识是如何在社会环境中构建的。不管我们是不是灵魂，我们都是社会动物。我们在一个对我们自己至关重要的社会/文化环境中出生、生活和死亡。如果你出生在另一个国家的另一个家庭，你将是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你所属的宗教可能不同，与你的许多信仰和价值观一道不同。你试试与来自其他国家或其他文化的人交谈，所以我有这样的意思。

社会认同与性别认同密切相关，因为社会如何对待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性别。假设你生来就是一种不同的性别。如果你是女性，你能想象自己是男性吗？你会有什么不同？你们这些男性能想象自己是女性吗？你想成为女性吗？变性手术会对你产生真正的影响吗？你会是男性身体里的女性吗？你会是一个身为女性的男性吗？你是谁？想想看。

11.2 你就是你的头脑（心灵）

我们再次回到笛卡尔（见第7.3节），特别是他的《沉思录》的最后一章。让我提醒你他的论点。笛卡尔关注的是证明具象实在论的真实性。也就是说，他想肯定地表明，物理物体确实存在于我们的思想之外。他首先用怀疑的方法来表明，我们基于感觉对外部世界的所有信念都是可以怀疑的。因此，了解外部世界的最直接的方法——即通过感觉——被怀疑所阻挡。然后他发现，只要他在思考，他就不能怀疑自己是作为一种思考的东西存在的，因为每次他怀疑（这是一种思想）自己的存在，他都证明了自己是作为思考的东西而存在的。因此，他找到了一个开始的基础，但他被困在自己的脑海中。

我们在第7.3节中的选择以第二次冥想结束，笛卡尔确信他是作为一种思考的东西而存在的，但对其他一无所知。在随后的冥想中，他通过表明上帝的存在来寻求摆脱自己思想的方法。如果他能证明上帝的存在，他就能确信至少有一件事存在于他自己的思想之外。他在《沉思录五》中试图用他著名的“完美论”来证明这一点。笛卡尔认为，我们所说的上帝是指一个完美的存在。完美的存在具有所有的完美。存在是一种完美，因为完美的存在具有所有的完美，所以上帝必须存在。此外，上帝不可能是一个骗子，因为一个完美的存在也必须具有完美的善，而一个完全善良的存在不会欺骗。

在这一过程中，笛卡尔还试图建立一个区分真实想法和虚假想法的规则。清晰而明了的观点观念是真实的。他还认为自己发现了错误的原因。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意志来选择相信我们的理解没有完全掌握的事情。因此，我们可以确信上帝是好的，而不是错误的根源。他还试图表明物质上的东西与精神上的东西本质上是不同的。物质在空间中延伸，而心灵则不然。因此，笛卡尔相信他已经绝对确定地确立了他自己的思想作为精神物质的存在，以及一个完美的上帝的存在。他是如何从那里进入一个由我们头脑之外的物理物体组成的世界的？在接下来的《沉思录》中，笛卡尔做出了这一举动。

笛卡尔的标准解释是，他不仅建立了身心二元论，而且支持互动主义理论。根据这一理论，心灵和身体可以因果地相互作用，即使一个是心理的物质，另一个是物理的物质。最近，一些哲学家质疑笛卡尔是否真的支持互动主义。1643年5月和6月，笛卡尔与波希米亚的伊丽莎白公主就这一问题进行了通信。伊丽莎白对互动因果关系是如何发生的感到困惑，因为因果关系是一个机械过程，需要在空间中延伸的物体之间进行接触。但心灵并没有在空间中延伸，因此无法与身体接触。那么，如果你的大脑无法与手臂上的肌肉接触，你该如何抬起手臂呢？笛卡尔从来没有像这位敏锐的公主所指出的那样，为这个难题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当你阅读下面的选择时，看看你是否能对笛卡尔的论点在哪里成功以及在哪里可能不令人满意做出自己的评估。

11.3 你是一台机器吗？

你有没有想过电脑是否能思维？当然，他们可以从处理信息的角度进行考虑。但我的意思是，真的认为——那就是它们有意识吗？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的大脑就像复杂的计算机，极其复杂的机器，可以以一种有意识的方式处理信息。

正如我在本章引言中指出的，身心问题的一组答案被称为一元论，因为它否认人类是由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组成的，即头脑和身体。一元论的一个版本，通常被称为唯物主义或物理主义，声称只有身体（物质）存在。这个答案必须解释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有一个有意识的精神生活（思想、感觉、知觉），在本质上似乎是非物质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物理主义理论。我在引言中简单地提到了同一性理论。根据这一理论，精神状态与大脑状态是相同的。当我们思考或做梦时，某些物理事件正在我们大脑的各个部位发生，这些都可以被科学观察和研究。这个理论的一个问题是，精神状态似乎具有与身体状态不同的特征。首先，精神状态是私人的，而身体状态是可公开观察的。另一方面，同样的大脑状态似乎不太可能伴随着同样的想法或感觉。例如，我感到疼痛，你感到疼痛，前几天我的胖盲猫，花生也感到疼痛，因为我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现在我的大脑和你的大脑可能足够相似，所以我们的大脑状态也可能足够相似。但我的猫和许多其他动物的大脑是完全不同的，即使我们可能有相似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可能（例如，感觉疼痛）----我们的大脑状态会完全相同。此外，两个事物要完全相同，就必须具有完全相同的性质。大脑的一种物理状态位于太空中。但是，在太空中，我对自己踩到猫尾巴感到抱歉的感觉在哪里？它离我左耳的右边3英寸吗？大脑科学家有可能观察到我大脑中的某种电事件（一种大脑状态）并读取我的思想吗？当我看到狗亚瑟追逐猫花生时，一些科学家能看到我的大脑活动吗？几乎不能！

唯物主义者对这些问题有自己的答案，但这些同一性理论的问题导致一些唯物主义者发展了一种不同的理论，一种称为功能主义的理论。功能主义有不同的变体，但总的来说，这一理论认为精神状态完全是由它们的功能或因果关系来定义的。心灵是大脑创造的东西。从理论上讲，大脑以外的东西可以起到大脑的作用----例如计算机。

功能主义的口号并不是同一论者所说的“心灵只不过是大脑”。相反，用计算机来比喻，口号是“心灵之于大脑，就像计算机的软件之于硬件一样。”计算机的物理和化学（硬件）无法解释，或者至少无法完全解释计算机的行为。它是通过管理计算机执行的任务的程序或“软件”来解释的。计算机的软件和硬件不一样，因此我们的心灵和大脑也不一样。然而，大脑是一种计算的机器，而心灵是大脑的程序。

约翰·塞尔（生于1932年）是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斯拉瑟哲学教授。在以下选自1984年里斯演讲的文章中，塞尔认为机器不能思维（具有意识的），因此，言下之意，关于思维的功能主义理论失败了。他提供了一个已经成为该领域思想实验的经典例子，即中文屋子论点。它的目标是表明，无论数字计算机变得多么复杂和精密，它们都永远无法产生意识，因此人类的大脑必须与计算机明显不同，因为大脑可以产生意识。

塞尔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图灵测试。阿兰·M·图灵（1912-1954）是计算机理论和人工智能领域发展的核心人物。如果我们能在机器中复制与人类智能非常相似的东西，那么大脑和计算机之间的类比将更有说服力。这就要求我们弄清楚如何识别计算机何时表现出接近人类智力的智力。图灵以提出一种测试而闻名，即图灵测试。他推断，既然我们通过与他人交谈来识别他人是否聪明，为什么不对机器也这样做呢？如果我们能设计出一种方法，向计算机提问，并得到我们无法与人类大脑区分的答案，我们将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人工智能的存在。大脑和计算机之间的类比也将变得更加合理。

塞尔论点的核心是语法（控制句子中单词排列的语法规则）和语义（单词或句子的含义）之间的区别。计算机根据语法（一组排列规则）操纵符号，但并不意味着计算机知道这些符号的含义（语义）。如果我只知道汉语的句法，而不知道语义，我能说我懂汉语吗？如果一台计算机能够根据一套规则操作符号，这是否表明它“理解”了这些符号的含义？

11.4你是肉

许多人不喜欢计算机或计算机化机器人可以像人类一样有意识。它们是由金属、塑料、电线和计算机芯片制成的。当然，乔治·卢卡斯在《星球大战》中扮演的机器人角色（R2-D2和C-3PO）让我们笑了，当他们被损坏时，我们为他们感到难过。当他们处于危险之中时，我们甚至为他们担心。它们看起来像人，但我们知道它们只是卢卡斯丰富想象力和电影制作人艺术的产物。

让我们换个场景。让我们想象一下，像R2-D2和C-3PO这样的智能、有意识、有感觉的机器人访问地球。他们会对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能够思考、感受和交流感到惊讶吗？有血有肉的思考会让他们惊叹吗？也许他们会否认，就像我们许多人现在对计算机化机器人所做的那样，这些移动的肉类容器能够有意识地思考。

特里·比森（Terry Bisson，生于1942年），版教材下一个精选阅读材料的作者，是作家协会以及美国科幻和幻想作家协会的成员。他是许多不同类型故事的获奖作家，包括成人小说和儿童书籍。在接下来的科幻幻想中，他想象机器人访问一个星球，研究向外太空发送无线电信息的生物。令他们惊讶的是，如果不是娱乐的话，他们发现了什么？阅读并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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